第十九章 退学(1/3)
苏芒选择了文科,杜峰选择了理科,这一年没有了暑假,高三了,时间过得越来越紧张。
也许是紧张的心情无处安排,也许时患得患失的渴望压抑太久,在这个对爱情懵懂
而又渴望的年纪里,有无数颗蠢蠢欲动的心,似乎都在卯足了劲儿挣扎着想冲出去,它们要冲破胸膛,想法设法去靠近另一颗暗恋已久的心。
刚刚开学没多久,各色恋情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苏芒就听到同学们宿舍里、班
级里经常议论到的话题:“谁和谁谈恋爱了”、“谁给谁写情书了”、“谁和谁经常约会了”…….刚开始都是神神秘秘、交头接耳地聊着,久而久之,竟变成冠冕堂皇的谈资,甚至可以当着当事人的面开玩笑。苏芒开始有些担心了,不知道她在别人的谈资里占着什么样的分量。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不相信她与杜峰的关系别人一点都不知道。
9月的天气依旧热的要命。黄历上早就说立秋,可是校园里难得觅见秋的影子,校园里栽得大多都是松柏,每一棵都是碧绿碧绿的,那股绿简直让人心烦透了。
9月18日,星期一。今天晚上的苏芒格外地有些焦躁不安,许是因为这次历史考试没考好的缘故,自习课上老师订正试卷的时候点名批评了苏芒。自习课后苏芒径直回了宿舍,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杜峰了。苏芒从来不会主动去找杜峰,尽管心里想念的要紧。
苏芒走进宿舍,放下书本,便直挺挺地平躺下,她觉得心里压抑的要命,她想顺顺气。
阮玲走了进了。自打她搬出去租房住之后很少回这儿了。她走到苏芒床前,把一封信递到了苏芒的方,“这是杜峰给你的信。”阮玲说,声音很轻,但是苏芒听得很清楚。
苏芒接过了信,“腾”地从床上挺了起来,她抬眼想叫住阮玲,但是阮玲的身影早已越过狭窄的通道,走出了门口,她的脚步很快,因而有些慌忙、杂乱。一头长长的秀发如水般地倾泻在脑后,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起丝丝光芒;腰肢扭动的厉害,但有些撩人心魄。
苏芒满腹狐疑地看着手中的信件,牛皮纸信封,没有写收件人。苏芒打开封口,抽出信纸、展开,然后迅速地往最后找到了署名:杜峰!
苏芒:
我走了!祝你幸福!
杜峰
1995年9月
信,很短,短的要命!
她轻轻地把信纸折好,又塞进信封,压在枕头下面。“这不是真的,杜峰不会这么对我的!我要去见他!”想到这,苏芒快速地穿上了鞋,快步地往外走去,走到宿舍大铁门边她又停住了,折回。她又重新从枕头下面摸出那份信,“这是真的还是做梦?”苏芒反复地问着自己。
她拍了拍上铺的何静雅,“静雅,你刚刚有看到阮玲进来吗?”
“苏芒,你没事吧?阮玲刚刚是来找你的啊?你没看见她?”静雅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苏芒没吭声,缓缓地坐了下来,“她来过了,那这一切就是真的,不是梦…..”苏芒在心里一遍遍痛苦地重复着。她轻轻地把信捋平,又塞到枕头下面。
“睡吧,睡着了也许它就不见了。”她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上铺床板,阮玲那妖娆的身影仿佛被印在了那床板上一样,扭动着,扭动着…..苏芒紧紧地闭上眼睛,可那漂亮的发丝如恶魔般又钻进了她的心里,拼了命地往里钻着,苏芒几乎要窒息了,她张开嘴巴拼命地呼着气,可是心疼的更厉害了,疼痛在周身肆意蔓延着,她终于忍不住了,两行冰冷的泪水终究冲破紧闭的眼眶喷涌而出。宿舍的灯光足够的昏暗,以至于此刻谁也看见苏芒的脸,都以为她睡着了。
许是眼泪流的太多了,心慢慢地空了,身子也似乎越来越轻,而头却越来越重。不知是夜里几点,隔壁床铺的梅素英跟对面的李敏耳语道:“喂,我们班杜峰已经好几天都没来上课了,今天我去老师办公室里听说老师们在议论他退学的事情。”
“胡扯吧,他怎么可能退学哦,打死老师也不会同意的,这样的成绩随便考考也是个重点本科哦,傻啊,这时候退学。”李敏说。
“你别不信,真的,听说正在通知他家里了,可是家人到现在还没找到杜峰。”
“那下面这位也不知道杜峰去哪了?”李敏压低了声音说,将目光看向苏芒的床铺。
“不知道,要不你问问她?”
李敏“嗤嗤嗤”地笑了一声,都没再说话了。
她们的对话像梦呓般在耳边回荡着,苏芒分不清是不是在梦中,于是她使劲地扭动着身体,终于把自己翻了起来,扶着床框,跌跌撞撞地往梅素英床边摸索去,“素英,杜峰今天有来上课吗?”苏芒的嗓音沙哑、含混不清。
梅素英愣了片刻,说:“你是问我杜峰有没有来上课是吗?”
苏芒艰难地点点头。
“没有,从上周二就没看到他了。你不知道吗?我们都以为你知道他去哪了呢。”海英说。
苏芒摇摇头。她打开门,想去院子里走走。
除了拐角处厕所的灯还亮着外,都是黑乎乎。毕竟是秋天,夜清冷清冷的。今晚有月亮,弯弯的,时隐时现,仅有那一道道惨白的光也被云儿撕扯成一块一块的,破败不堪,看着有些让人心疼。苏芒依着墙壁,就这么看着……直到隔壁宿舍一个女生起来上厕所,“啊”的一声,苏芒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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