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温情(2/2)

“以杀止杀，才是最快的方法。”莫惜收回手，看着青时，“没人愿意去平添杀戮罪孽，可是只有尽快震慑住群妖，才能保南昭安宁。”

以杀，止杀。

青时咽了下唾沫，若是莫惜知道她的身份，也会毫不犹豫地…杀她吗？

莫惜盯着火盆，提出另一种办法：“或许重建道盟，与妖界重新缔结盟约，也能兵不血刃的解决。可是，要等到那一日，实在是太慢了，太久了。”他摇摇头暗自感叹，道盟的分割归根究底是因为人心贪婪，不甘屈于人下之位。要重建道盟的威信，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若是等到那一日，或许……”青时只说了半句，便住口不言。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或许，她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莫惜的面前了，再无任何隐瞒。

“你不用怕，父亲虽严厉，这些日子不也没说什么吗？他是太看重莫家，所以怀疑过你，你也勿要放在心上，好吗？”莫惜只当青时在为当日莫捷远对她狠下杀手而耿耿于怀，所以温柔地劝着她。

青时垂下眼眸，莫捷远的怀疑根本没有错，他当日痛下杀手更是正确无比。莫惜还这般劝解她，叫她如何心安理得的跟着莫惜去见莫捷远呢？

“莫惜，若是我做了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会恨我吗？”青时咬着嘴唇，问他。莫惜回头，有些奇怪青时为何会这样问，随即温柔一笑，牵起青时的手，紧紧握住：“若是有那一日，我想，那必然也是我先伤了你的心。那样的话，你会恨我吗？”

青时果断地摇遥头，而莫惜也是坚定地望着她：“吾心亦如是。”青时忍住眼泪，将莫惜的手贴在耳边，紧紧地靠着，心中默然叹道：“莫惜，对不起。”

莫惜摸摸她的头发，低声哄道：“你安心睡吧，一会儿天亮了我再叫你。”青时闭着眼，闻言轻轻的点头，她心中万分不舍，五味杂陈，如何能睡得着？她只能闭着眼睛，感觉到莫惜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莫惜的手就在她的枕边，这就足够了。

天色将明，火盆已经熄灭了，青时缓缓睁眼，莫惜仍是坐在脚踏上，头靠在床边睡着了，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可见他也没有休息好。青时鼻子微酸，心中越发难受。

莫惜，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你......

青时悄悄伸出手去，碰了碰莫惜的下巴，有些淡淡青色的胡茬，微微有些扎手。莫惜却被她的动作惊醒了，迷蒙着眼，问道：“怎么了？”

青时收起难过的表情，佯装打趣：“我才发现，原来，莫惜你都有胡子了！”

莫惜脸一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几日匆匆忙忙的，我也没心思打理。”

青时心中一动，立马穿上鞋，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到桌上，笑着看向莫惜：“我帮你！”莫惜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微微笑起来，走过去到桌边坐下。

青时将布巾拧干，递给莫惜。谁知莫惜只闭着眼，手撑在桌子上，没有要接的意思。青时暗笑，挪过去，动作轻柔的替他擦脸。莫惜的脸被热布巾烘得微微发红，他还是闭着眼，将下巴微微扬起来。

青时拿起桌子上她借来的剃刀，轻柔的给莫惜修理胡茬。青时弯着腰，专心致志的注意着手下的动作。莫惜睁开眼，他们俩的脸离的很近，他能清楚地看到青时垂下的眼睫在微微颤动，也能明显地感觉得到青时刻意放缓的呼吸。

莫惜重新闭上眼，感觉更加敏锐。

不知是哪里来的风，一下一下，似乎吹进了他的心里，凉凉的，痒痒的。

“好了。”青时没注意他的动作，放下剃刀，重新拧了一块热布巾，细致地给他擦脸。莫惜突然抓住青时的手，倒是把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青时，你能陪着我，这样真好！”

晨曦初现，天色将明。就在这样一个极其普通的早上，莫惜的心突然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似乎已经能预想到，就在不久的将来里，他和青时，每一日，都会有这样温馨动人的美好时刻。

他等待得太久，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