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飞花山庄(2/2)

“脱了鞋，去对面茅房里捞上一桶，倒在地上，站上个半柱香时间，就算过了。不愿意的，从右边后门出，可以直接走人。”

众人四处寻声，周围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不用找了，我在你们头顶上。”原来考官也嫌弃污浊，独自上了屋顶。

“哼！”李禄吓了一跳，他身边的男子突然冷哼了一声：“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李禄不曾看到他的模样，望着他向后门走去的背影，说不出地庄严肃穆。

李宛倒是乐开了花，试题竟然如此简单。他迅速地拎起一个桶，转身就从茅房里出来，洒了一地，乖乖地站在中央道：“你们不会骗俺吧？”

“不会，待会儿你拿上这个，出了后门，自然有人带你走。”

李宛接住考官扔过来的事物，端详了一番。是一只精巧的竹哨，上面刻着花朵的图案，垂着一缕璎珞。

他抬头想看清屋顶上的考官，奈何他用草帽盖住了自己的脸。

“赶紧地都，我都晒了一天了，就剩你们几个了。”考官不耐烦地说道。

李禄心里厌恶到了极点，大名鼎鼎的飞花庄竟然如此侮辱众人，他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可是身体杵在原地动也动不了，这要是走了，他上京赶考的盘缠从哪里来？况且，况且…说不定还能再见到那位姑娘。李禄思绪万千，一时忘了那些礼义廉耻。

“大侄子，快过来。”李宛笑嘻嘻地朝他喊道。

李禄听得他喊，鬼使神差地拎起一只粪桶跑进了茅厕，待到和李宛同站在一块的时候，心思又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区区百两纹银，竟这般糟践自己。我对那位才见过一面的姑娘念念不忘，真是不知羞耻，我枉为读书人！”他想着想着，双目通红。

不一会儿，李宛得了通令，上去一把抱住还在犹豫的汪公子，沾了他一身污物。汪公子大叫一声，捂着鼻子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话也不说一声，逃命似地跑了。

李宛在身后哈哈大笑，可算出了口恶气。

他与李禄两人出了后门，果然早有人在旁等候。那人将他们带到不远处的住宅，宅内干净素雅。他俩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物，在院内与其余几人汇合，便上了马车。

车夫甩了一鞭，喝道：“织女，走了。”

宅内应了一声：“你代我说，遥儿这次太过分了。”虽是责备但声音极其温柔，是个女子。

马车内一共三人，除了李禄和李宛，还有一位面容邋遢的男子，他倚着窗门，闭目不语，全然不理李宛在车内大声喧喝：“俺李宛这辈子第一次坐这样的马车，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俺以前从来不敢想。”飞花山庄果然大方，连下人的衣物，都是上好的绸制。

李禄呆呆地望着前方，失了神：“这一走，就是一年，留下母亲一人在家中不知是何光景。待得了盘缠，来年便进京赶考，若考取个功名，母亲就不用受苦了。”

马蹄声哒哒，渐行渐远，此去必然又是另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