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亲情(一)(1/2)
尽管被一群小弟围着,而且轮番表态讨好,但是此时,杨中华依然面沉如水,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杨中华皮肤本来就有些幽黑,再加上面沉如水,看上去倒颇有几分官威。
今天上午的自来水工程汇报会上,新来的水利站长王安东让他出尽了洋相,连带着县委书记周书仁也对自己有了意见。
上面的领导走后,暴怒不己的杨中华当即就召开了乡党委会议,提出罢免王安东的水利站长职务,让李如遥担任。哪知周乡长等人极力反对,理由是王安东虽然行为不是十分妥当,但没有犯错,只不过是不恰当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了罢了,最多只是批评教育。而且王安东第一天刚来就被免职,县水务局也不会同意,得罪了水利局,不利于以后工作协调;更何况现在自来水工程马上开工,急需王安东这种专业技术人才施工建设。从大局的角度,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周乡长说的头头是道,尽管杨中华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也的确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虽然不知道王安东和县水务局有没有特殊的关系,但刚派来就免了,这不是明显打人家的脸吗?虽说水利站长的任免是乡镇的自主权,但毕竟还要征求县水利局的意见,更何况当初还是九塔乡主动要求县水利局找一个懂业务的人过来。要是得罪了县水利局,不说远了,就说眼前的自来水利工程,人家随便一句质量不过硬,资金便会卡在那里,处处陷于被动局面。
王老三倒是消息灵通,而且颇为有心,听见了白天的事,当即带着李天棒和周哈娃从县城赶了回来。
“那小子刚来到九塔乡就这么不上道,也不看看九塔乡到底是谁的天下。看来,我王老三很有必要给他上上课。”王老三举起了酒杯,猛一甩脖子灌了下去,气度颇为豪迈。“这口气,杨老大是领导,宰相肚里能撑船,有涵养能够忍,但我们这些作小弟的,却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杨书记,我来了……”正当杨中华几人聊得正为热络时,包间门被推开,先前和周乡长在一起推杯交盏的杜保禾很是熟娴的走了进来。
“嗯!把今天我走后的情况说说……”见杜保和来了,杨中华头也不抬的说道。
一条崎岖的山路上,一个脚蹬黑色运动鞋,身着灰色衬衫的青年快步行走。这个青年高约一米八左右,高大的身材在农村十分少见,别人两步的距离,他只需一步就跨过了。此时,这个青年左手提着一条足足有五斤的猪肉,右手提着用十斤白色塑料壶装好的散装白酒。山野青青郁郁,数里之内都没有人烟,这个青年一手提酒,一手提肉,放开了步子,在山路上行走如风,显然对路况很是熟悉,而且体能也相当不错。
这个青年就是九塔乡新上任的水利站长王安东。昨天把事情安排好后,今天就急急忙忙向家里赶去,几天的经历,就是隔世,回家的愿望便显得强烈无比。
在上一世的时候,王安东一心扑在工作上,很少回家看望父母。加之为人正直,没多少收入,二老直到七十岁了都还在自食其力,虽然一直于心有愧,但却始终给不了父母幸福生活。
当时二老在世的时候,王安东就一直指望着有朝一日自己的情况一定会好起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个老老实实干事的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又能有多少收入?所以直到两位老人离开的时候,愿望都没有实现。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痛,至今都缭绕在心头,散发着淡淡的苦涩。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几十年的养育之恩,岂是恩重如山几个字所能形容的?
既然一切重来,那就定要弥补上世的遗憾,一定要让养父母过上幸福生活。
“爸,妈,我回来了!”看着在树林中露出的土墙瓦房,王安东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远远的,就扯开了嗓子大声喊道。
王安东的老家位于天柱乡张爷庙山上,地处山梁,方圆数里都仅有这一户人家。由于四处没人耕种,加之王安东的父母又开了些荒,所以土地便分外的多。
土地虽然很多,但随着后来工业经济的发展,农业比较效益日益低下,在前世的时候,终其一生,王安东的父母和大多数守着土地、依靠土地过活的农民一样,生活都过得十分清苦。
王安东这一嗓子扯开,顿时就传来了苏母苏红兰的声音:“东儿,回来了?”
“小兔崽子,终于回来了!”紧接着,又传来父亲王三二的声音。听见王安东的声音后,王三二似是捡到宝似的,急忙放下肩上那副特大号的粪桶,满脸堆笑地看着王安东。一前一后的两个粪桶放在那里,就犹如两个巨大的水缸,比寻常人家的粪桶大了两倍不止。
王三二身材高大,腰板笔直,脸型刚毅,站在那里犹如军人一般。
红苕地里的苏母急忙放下镰刀,背着背篼向家走去。王安东知道,只要自己一回家,不管时间早晚,母亲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手中的活儿,开始回家生火做饭,好像生怕自己饿坏了似的。
见二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股愧疚之意涌上心头。在前世的时候,除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平素即便是逢年过节都很少回家,直到两个老人孤独终老。
为了掩饰心头的尴尬,急忙说道:“爸妈,我到九塔乡当水利站长了!昨天刚刚报到!”这水利站长虽然不算是什么,但在对一辈子身在农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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