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安(2/2)

谢菀一进门就看见宋氏神色疲惫的坐在上首，清荷正站在她身后替宋氏揉穴位。

谢菀一看，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赶紧就上前去问道：“娘，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宋氏一看是是谢菀，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只是笑了笑说：“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早上起得有些猛，头有些晕，几位姐儿都坐吧，清荷，去把昨日我得的那盘西域葡萄端上来，让几位姐儿尝尝。”

清荷笑着退了下去，谢萱却很有眼色的开口了：“我们来请安，倒是闹得母亲不安宁，如今又吃了母亲的好东西，女儿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宋氏看着谢萱一脸正经，不由得笑了笑：“萱姐儿如今越发的会说话了，不过是一点子葡萄，又是多好东西呢，咱们府里的姑娘也是吃得的。”

谢萱笑着从清荷手里接过端给宋氏的茶，奉了上来，又道：“母亲心疼我们，自然觉得什么好东西我们都是吃得的，就算是出去，人家家里有个什么好东西，太太都想着给我们一份，但是我们作为女儿心里却是知道太太的好的。”

宋氏听她这么说，脸上的笑就更盛了，一边接过了谢萱手里的茶，一边道：“哟，萱姐儿怪不得是大姑娘了，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你看看菀姐儿，闷头闷脑的，一点儿都不贴心。”

谢菀一听这话赶紧就嗔道：“母亲好偏的心，如今眼里尽是大姐姐了，倒是不心疼我了。”

宋氏一看谢菀难得撒娇，赶紧心疼的搂在怀里，笑着说：“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些浑话，你们姐妹我自然都是疼得，只是如今你大姐姐快要及笄了，也在家里呆不了多久了，我每每想着都觉得难受。”

宋氏的这话一说出来，在座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谢萱是羞得脸红，谢芷脸上则是有些忿恨，她一开始就对贺显有几分情意，但是没想到宋氏最后还是选了谢萱嫁了过去。

而原本一进来就充做一副石头人的谢莹，眼底的神色则是有些复杂起来。

谢莹昨日在宋氏这儿吃了挂落，今日自然不会在凑上来献媚，估计她心里也清楚，宋氏原本就不喜她，如今她越往跟前凑，恐怕宋氏越厌恶他，所以今日来一直都不敢说话，只是坐在一边听着，但是如今宋氏这一番话，却让她的心里有些酸涩。

谢萱和郑姨娘在宋氏跟前有几分面子，所以谢萱嫁的也就很好，贺显年少有为，贺家又有清名，日后家族能振兴也说不定，到时候谢萱就是当家主母，大族宗妇，这样的好人家，对一个庶女来说简直就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儿，而自己，好歹也是养在老太太跟前的，居然在宋氏面前比不上一个谢萱，实在是太令人唏嘘。

但是再想一想谢萱那个会说话的姨娘，谢莹又觉得这是自己的姨娘实在是太不上道儿了，往日一句话也帮不上她，还给她拖后腿，要不是她趁势扒上了老太太，如今还不知道被宋氏搓揉成什么样子，想到这儿谢莹不由得就有些恨恨的。

她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笑的温婉的谢菀，心里却有些发苦，虽然同样都姓谢，虽然同样都是谢家的姑娘，但是待遇却天差地别，嫡庶两个字，竟然将她带累至此。

谢菀坐在上首，虽然是笑着服侍宋氏喝茶，但是却将地下几个人的神色看的清楚，谢芷对贺显的那点心思她也是看的清楚，而谢莹眼底闪过的那一丝不甘她也是知道缘故的。

谢莹自小就气性大，什么都要和她争一个长短，女红、诗书，只要是谢菀学的好的，谢莹就算是逼也要逼的自己学，想当年几位姑娘都还没有分院子的时候，谢莹屋里的灯永远都是灭的最晚的，说到头来争得还不就是一个前程，但是在谢菀看来，在如今各个世家的观念里，谢莹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嫡庶二字，并不是嘴上说说的，这种东西是死死的刻在骨子里的，想抹杀也抹杀不掉。

可是此时看着谢莹有些失落的神色，谢菀却有些感同身受，谢萱嫁给了一个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这简直就是这个时代最奢侈的一件事儿。

而自己……自己如今已经十一岁了，再有四年，她也就到了这一步了，也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她会有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