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章 、驿馆贵宾(2/3)
第二天,听兰竹两婢说,换成了庞公公与一位死鱼眼的紫袍大官直接到临院,气势汹汹,宛若前来兴师问罪一般。谁知正使大人夷然不惧,连见面都省下了。为怕麻烦,只叫一个常随拿了块牌子给他们看。看完之后,死鱼眼大人就跪了,然后两人屁都不放,掉头便走,走的时候那个官儿还在一路擦汗。
许久之后,花忆蝶才了解到当时的场景。
未见到金牌之前,庞公公还恨得在心中骂娘:
这小子也不知是高家的哪一房纨绔,仗着云后的信任,骗了个选秀使出来威风不打紧。还敢逾矩至此。需知便是如朕亲临,也不能亲临到龙床上去啊!
但此事太过尴尬,实在不好挑开来明说。庞太监虽然官道老辣,但对这等情事也感棘手头痛。思来想去,庞太监只好请来私交甚笃的灿京大司政,意在利用外官便利,私下施压,晓之利害,先把这眼前的尴尬局面化解开来;再禀明云后,酌其情节交由内廷处置。
于是两人一至官驿便开门见山,要求与选秀正使见上一面。怎生想这正使的两名常随脾气还臭过主子。一直装死不提,白眼翻得比那大官还凶。两人气极败坏之下。不惜以乌纱相拼,强硬正告再三。这才有亲睹那面金牌的机会。
许久之后,花忆蝶才知道,那面魔力金牌上镌着四个字:长生恩驾。
放到后世的狗血古装剧中,即代表如朕亲临的意思。
休说大司政吃不消这个,便是老奸巨滑的庞公公也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选秀正使的真正身份。与手足无措的大司政耳语两句后,便黯然离开。
下面该如何面对此事?
莫若把这个扎手的毬抛还给云后罢……
于是,到了第三天。
正当花忆蝶决心因材施教,指使着选秀使高卓在手忙脚乱地煮粥时,一顶凤辇华丽丽地停在了驿馆门口。惊骇无已的驿丞率领一干小吏过来想要伺候,却被羽林军们赶出老远。
接下来,小小的厨房里一下拥进许多衣着气派俱无比华贵的人,兰儿和竹儿还未及反应过来,云后已铁青着一张脸来到炉前。
身后还跟着数位宫中女官,为首的便是老熟人凤执宫,同样绷着敷着重重铅华的脸。
两婢慌张地躬身行礼,邻院的云家双剑组合也匆匆赶来,女官们都恍如不见。她们的目标显然是那位蹲在小炉前正与滚滚炊烟搏斗,同时还在不住拌嘴的那两名年轻男女。
一时间,小厨房里一边是气氛凝重,另一边却是热火朝天:
“咳咳,弄出这么多烟,这饭还能吃么?你真笨!”
“咳咳,是你说要多加柴的嘛!”
“那也应该先检查一下柴禾是干是湿啊!”
“哇不行了!我不干了!还是让竹儿来烧吧!”
选秀使大人赌气站身,回头见来人大吃一惊,刚想说什么,却给云后拉过一边:
“你们这是在做甚么?”
“母——”
“我不是在问你。”
“……”
选秀使的面色被火光映得阴晴不定,而花忆蝶这时才扭过脸来,发现厨房里一下多出的这批不速之客。
“咦?”
北方昼夜温差大些,花忆蝶这两天有点水土不服。她披着件厚衣,吸溜了一下鼻子,毫无形象地站起,披头散发,脸上有两道烟灰痕迹,手中还提着一根烂柴:
“你们是?”
现在的花忆蝶与对面的衣冠楚楚的女官群相比,就如同一只丑到不能再丑的小鸭与一队纯洁美丽到天上去的天鹅们对阵。
所以,没有人回答她这个形如白痴的问题。
但花忆蝶却像是没有觉察到这些。
由于自己今天是头一回出屋走动,加上前两天的有客造访都是听兰竹两婢事后说起,并未曾打过照面,现在第一次见到宫中来客,尤其为首这位美丽端庄的陌生人。花忆蝶心下也颇感几分亲切。于是,她略带着残留的鼻音,毫不在意、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这位姐姐是宫中来的么?唉呀真是稀客。竹儿兰儿快给姐姐泡茶。这位姐姐贵姓?”
姐姐?
云后脸上挤出一丝不含暖意的笑,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云。”
“云执宫好。”
云——执——宫……
女官们齐齐骇然。有人刚想开口喝止,云后已举手,示意身后的她们噤声。
于是一片哑然,气氛冷场到极点。
花忆蝶自以为友善亲切得体大方,浑然不觉选秀使已经满头黑线,拼命向她使眼色举手作示意:
不是什么执宫啦!你这个小白!
可惜他不管做甚么,都是白费力气,一大一小两个绝世美女(当然目前来看。花忆蝶的姿容和绝世这两个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正彼此打量着对方,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宛如两只狭路相逢的母兽。
此刻烟已散得将尽,火光终于炽烈起来,云后终于看清花忆蝶的花猫脸,第一次由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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