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十五(2/3)
手脚不能控制不意味夏6望没办法自尽的，但问题是……
问题是他不敢。
并不是怕死，这些痛苦煎熬他都能面对，还会惧怕死不死？
夏6望不敢轻易寻短见主要缘于佟文海送他入牢前的一番话。
“6望，我们间的事情离结束还早，要是你走了，我不说，小鹿和路宁该会多伤心呢……”佟文海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与他们过去轻松谈天时没两样，“无论是为了补偿还是保护他们，你都要好好活下去，死，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夏家散了，厉害的高手也几乎死光，夏6望想不出还有谁能保住夏6鹿与夏6宁。
夏6鹿本身就谈不上有实力，至于夏6宁，他也……也被废了武艺，现在除了相信自己活下去能保住他们俩的命，夏6望不敢有其他奢望了，明明知道佟文海很有可能在骗他，但夏6望依然只能选择去相信此人。
自己造的孽，如果要偿还，就来吧。
想来他夏6望会有落入这样田地，又多少是因为报应呢。
……还真有点奇怪啊，夏6望默默看着那边残破的“自己”，他当然还记得内心有过多少痛苦、悲哀，最难过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能那般枯坐着，大概除了了无生趣外还得加上精衰力竭。
重生以后的夏6望难得以一个旁观者的视线来看这一幕，心底却反常地没有任何多余感慨。
这样的未来，他不愿再去粉饰，也必定不会让它发生了。
凄惨苟活中如果还抱着委曲求全的心思简直是笑话，这样能弥补犯过错，能弥补夏家？
夏6望不会因为存有这段经历的记忆就自以为对夏家付出过了，这里的夏家已经倾覆，昨日之日不可留，眼下自己最该去做的是把握住真真切切的东西才对。
所以，现在看到这段只存于回忆中的景象是为了什么？
夏6望承认自己刚回到三年前时多少不能适应，想法偏激，可这段日子下来，他觉得已经默默想清楚了真正该走的路，那自己此刻还沉浸在过去里是……
不等夏6望理出头绪，铁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听起来还不只一个人，夏6望和跌坐在地上的“自己”都一起看了过去。
安静的铁门发出笨重的吱嘎声后被打开，下一刻出现在门后的人才真让夏6望心头狂跳。
为首是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可能因为看清了屋内的情形，他那即将迈入门内的脚步顿了顿，但只是刹那间的犹豫，对方仍一脸冷淡从容地继续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却安分地在门外守住。
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夏6望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幕到底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心底陡然一紧，感觉异常复杂难述。
“……小……王爷……？”
跌坐在地上的那个自己用虚弱嘶哑的声音模糊地轻声叨道，似乎不太相信出现在眼前的人是谁。
这位笔直站着的秦琰川和陪伴在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位不太相似，虽然都挂着一样的淡然表情，可这里的小王爷瞧着地上那位夏6望的眼神冷漠疏离，就像看个不相干的人，不，比不相干更糟糕一点才对……
无法回避这个场景的夏6望除了自嘲找不到压制情感的方式，不得不看着事情像记忆里那样发展。
秦琰川皱了皱眉头，不是嫌弃的感觉，大概带了那么点不可置信的意味？
“自己”在此刻已然油尽灯枯，还陷入了半糊涂半清醒的糟糕状态，哪怕看在眼里却怎会有多余精力去分辨秦琰川露出了什么不同的细微表情。
“你……是夏6望？”随口一问后不等对方承认，秦琰川又说道，“你在此？”
“……被关……。”嘴唇上全是干裂的死皮，夏6望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顺畅。
“……你快死了。”秦琰川医术如何独道，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饱受折磨的人属于强弩之末，仅凭不知道原因的一口气强撑罢了。
“不……”夏6望听了之后下意识要连连摇头，可惜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能令他忍不住喘气轻咳，“咳咳……不能死……小鹿，路宁……会死……”
门外的人大概一直在听两人对话，见夏6望断断续续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悄悄走来到秦琰川背后悄声说了几句。
濒死的夏6望听不到那人说什么，飘荡在一旁的夏6望同样不能知晓，但他猜测大概是有关自己与佟文海约定的内容，秦琰川的表情在听完后没多大改变，只是再看向夏6望时眼中多了抹复杂。
两人四目相对，被囚禁的夏6望是第二次和秦琰川单独面对面，本来二人分属武道大世家的继承人，本该在某间精致府院中，或者某次盛会上碰面，只是命运阴差阳错，最后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对话，命运果然不可捉摸。
秦琰川无声轻叹，望着地上那人的眼神却带上了郑重。
“你听好了，夏6鹿现在是秦王府的人，夏家尚存血脉便由我秦琰川来庇佑，夏家遗产也只能由夏氏族人来继承。”秦琰川语调平稳，这段话仿佛随口一说，可秦琰川清楚自己是完全认真的。
仰着头的夏6望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当他发现秦琰川走近后，突然闭上眼睛做出引颈受戮的姿势。
秦琰川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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