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见(1/2)

凌锦走出公安局大楼，脚踩着长长的阶梯有点眼晕。她回望了一眼这栋她曾经无数次进出的建筑物，她来这里给赵勇递过资料，她来这里给赵勇递过宵夜，她来这里给赵勇递过雨伞……如果不是发现了那具尸体，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踏入这栋大楼了吧。

低头默默走下台阶，眼泪顺着凌锦的眼眶一滴一滴的滑落。

“许风扬……”浑厚的男声在凌锦背后响起，听到这个声音，一股电流顺着凌锦的脊背一路滑下，她整个人僵硬的在那里站直。大概反应了十几秒，凌锦才反应过来背后的人是在叫她。

擦干脸上的泪水，凌锦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回过头。

穿着一件白色圆领t恤的赵勇正朝她走来，凌锦一眼就认出了那件t恤，那是前不久她刚给他买的。

眼眶一酸，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凌锦赶忙揉揉眼睛，想假装眼睛里面进了东西。

“赵队长还有什么事么？”凌锦学着许风扬的模样说话，许风扬在这上撂下那么一句话就飞出车外找他妹妹去了，没有他在身边，本该感觉轻松的凌锦反而慌乱起来。

“刚好我下班，要不要送送你？”赵勇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车钥匙上还挂着一只史迪仔公仔，那个史迪仔是凌锦和赵勇在抓娃娃机前费了好大劲才抓到的，凌锦最喜欢史迪仔了，抓到之后就直接挂在了赵勇的车钥匙上。

凌锦的胸口一窒，站在这个男人周围，即使不去看他那张脸，凌锦都会被记忆所包围。

“你这就下班了？”凌锦心想，以往不管发生什么案件，赵勇都会不眠不休的把案子办掉，这一次怎么会这么早就下班？

“恩，有点私事，所以提前下班了。”赵勇径直走在前面，留给凌锦一个高大的背影，“这两天我必须去陪一个人？”

“谁？”听到赵勇这么说，凌锦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脱口就问。

凌锦的问题让赵勇停下脚步，他回头望了一眼凌锦，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一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女朋友，我想在她火化之前多陪陪她。”

眼泪不可抑制的夺眶而出，赵勇浑厚的声音在凌锦耳边萦绕，凌锦恨不得立刻就扑到这个男人怀里大声对他说，“我就是凌锦，我就站在你面前，我还没有死！”

“你怎么……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了。”赵勇惊讶的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男人，赶忙从口袋中掏出纸巾递给凌锦。

忍耐住心中的说出真相的冲动，凌锦接过纸巾，“对不起，我只是又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女孩。”

这句话是许风扬领走之前丢给凌锦的，那个男人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提前给凌锦想好了台阶。

“你还好吧，需不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赵勇伸手拍了拍凌锦的肩膀，“第一次面对尸体，的确是会……”

凌锦感受到透过单薄衬衫所传来的温度，脑袋中嗡的一声，有一股电流从头到脚游走一遍，往昔甜蜜的场景犹如滔天巨浪一般铺天盖地涌向凌锦。

“你很爱你女朋友啊。”凌锦从牙缝中硬挤出这几个字，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抽了回去，她也从记忆的漩涡中浮出水面，围绕在她周围的水珠，每一滴都映照出一个场景，场景中的人有哭有笑，这些，都会凌锦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是呢。”赵勇拨弄着挂在车钥匙上的史迪仔玩偶，“人就是他妈的贱，非要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多离不开她。我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她，你知道么，她是连睡觉都不老实的那种姑娘，忽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让我老是忍不住想上去捏她的鼻子，看她是不是又跟我开玩笑。可以我又知道，即使我把她鼻子捏掉了。她也不可能再从床上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骂完之后还不忘给我煎个荷包蛋。”

“我曾以为我这被子可能就交代给这姑娘了，最后却是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怀里断了气。那个时候的我脑子里满是后悔，后悔为什么不多抽出时间陪陪她，要是知道有一天她会离我而去，我保证不加班不惹她生气不跟她吵架。偏偏这个世界上就会没有后悔药卖，她还是走了，连句再见也没跟我说。”说完这番话，赵勇轻轻的笑了笑，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让这笑容开起来无比苦涩。

“对不起……”凌锦低着头，在心中不断跟赵勇道歉，对不起，连句再见都没跟你说就走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赵勇又拍了拍凌锦的肩膀，“失恋的是我你哭什么劲呀。”

“勾起了你的伤心事，真是对不起。”凌锦大声的给赵勇道了个歉，在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把一切都告诉给男人之前，逃命似的冲下台阶，连住一辆出租车直接跳上去。

出租车司机放着广播，是h市广播台的一档音乐栏目，一个男人给自己刚分手的女朋友点了首《好久不见》

小提琴哀伤悠扬的声音充满封闭的车厢，陈奕迅沙哑的男低音勾起凌锦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凌锦转过脸，透过后车窗看着越离越远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