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跪下来(2/2)

“你去做什么？那村子已是个死村，里面不会再有活物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回山上。”

桃随香蹙起眉头，狠狠甩开世斐拉着自己的手，还没说话，就听到世斐闷哼了一声。桃随香心中一凛，这才察觉到世斐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她朝他迈进了几步，方发现他的脸色雪白一片，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被刀剑不知道划破了多少，身上也是到处都是伤口，只不过看起来吓人，都不太致命罢了。

“你……”

“在你发呆的时候，我已经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世斐惨白着一张脸，桃随香看见他的手还在颤抖着，因为疼痛。

的确，就在桃随香站在村子外面一动不动的时候，世斐早已诱着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弟子们逃向了紫叶山，只不过他带去的方向，却并不是左意剑派真正的方向，而是紫叶山另一面的绝崖。

当众人奔至绝地的时候，那一脸惊慌失措，是桃随香此生都无法体会的绝望，所有人皆是浑身浴血，衣衫破碎，可手中长剑却依旧紧握，而世斐走在众人最前面，心满意足地看着面前那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回头，众弟子也无路可走，皆仰头望着他。

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他告诉他们，应该要怎么做，是与之以死相拼，还是放弃尊严索性扔下手中长剑跪地求饶？

世斐选择的路，他们无论如何也猜不到。

他将长剑握在掌心，慢慢从人群中走出，站在那群凶神恶煞的盗匪面前，那盗匪头子本就是长得乌黑的一个人，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哪个弟子的，或者是哪个无辜百姓的，他用手狠狠抹了一下脸，便将手掌心里那污血抹到了本就肮脏不堪的脸上。

“怎么？不逃了？呵，再接着逃啊！哈哈哈哈哈！”那盗匪头子扯着嘴角，笑声张狂。

世斐偏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那些遍体鳞伤的弟子，随后道：“放过我的师弟们，你们要我如何，都可以。”

“哦？”

那盗匪头子回头与他那些手下对视了一眼，晃了晃手中几乎掉刃的大刀，绕着世斐转了几圈，刀尖如同**一般在世斐身上到处戳戳点点，看着那些弟子们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挥着长剑就将那盗匪头子捅成马蜂窝。

最后，那盗匪头子站在世斐面前，轻轻道了一声：“跪下来。”

世斐略略蹙眉，抬头：“是不是我如此做了，便放过我的师弟们？”

“那得看你的诚意了。”那盗匪头子闲适地伸了个懒腰，刀尖划过世斐面颊旁，将他鬓边一缕发轻巧削落。

“师兄，不能跪！”

“师兄！”

“师兄，我左意剑派弟子，生而为人，死也不能这么窝囊的死！”

“就算你跪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对啊！不要相信这些没有人性的人！”

……

身后喊叫声此起彼伏，世斐没有回头，紧紧握住手中长剑，低着头，似乎在隐忍着，随后大喊一声：“闭嘴！”

众人皆寂。

紧跟着，他又问：“若我跪了，你们却还赶尽杀绝，那我岂不是白跪了？那倒还不如，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来得轻巧。”

岂料，那盗匪头子却伸手摸了摸鼻子，看起来似乎有些被人戳中心事的尴尬，嘿嘿笑了几声，道：“说的……也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