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雍正帝苛察论人心 诚亲王政暇娱府邸(2)(2/3)
“别理他,”允祉用香胰子打着脸上的粉,一边洗一边说,“他错的何止这一韵?我早听见了,只不言声,等着叫这小粉头在万岁跟前出丑呢!”那葛世昌也不卸妆,嗲声嗲气地曳着女人腔,踏台步儿似的掠鬓扭腰,侍候了这个再侍候那个,撒娇作痴。葛世昌虽是男身,此刻上着妆,丢眼横波晕生双颊,工夫做到十分火候,真比女人还要女人。弘时看着也不禁怦然心动,上前拍了拍他屁股,笑道:“世昌,你这身挑儿比我的四侧福晋还苗条些,真亏了你会玩!怎么样,等我忙过这一阵,龙门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葛世昌一转身见是弘时,顿时精神一振,灯下看去真个娇媚如花。一个千儿打下去,起身伸了个兰花指轻轻一拍弘时肩头,俏笑道:“是三爷呐,吓我一跳!爷是贵人,怎么和奴婢们取这笑儿?再说,这么多人……”他忸怩了一下,立时召来众人一阵哄笑。允祉指着弘时道:“这是咱们当家阿哥,比弘历的权还大,你的事跟他说!”
“什么事?”弘时色迷迷地看着葛世昌笑道,“又是悄悄话?”葛世昌抿嘴儿浅笑,假嗔着低声道:“瞧爷这副馋相,这里这么多王爷大人呢!是这么回事,我的一个表哥去年选出来在江苏沐阳当个小县令。爷知道那是个鬼不生蛋的穷地方,苦极了的缺,想调个地方,诚老亲王已答允给尹中丞写信的。听说尹中丞就要进京,您老人家当面金口一开,还有什么难的?”弘时笑问道:“他想调哪个缺?”
那葛世昌一发的不堪,搂了弘时肩站挨挨擦擦碰着向席面上走,说道:“常州府金大人已经升了芜湖道,票拟都出来了,就把表弟升补上去不就结了?”弘时笑着拧他的脸蛋,说道:“他哪里是想调缺?他是想升官!跟爷实说,你‘表弟’送你多少银子?说实话,这事到爷这里还不是小菜一碟儿?”那葛世昌笑着斟一杯酒,手绢子捧了奉给弘时,手一推便送了弘时口中,道:“那就请爷成全了吧!”弘时已是笑着喝了。
此时座中开席,绛烛高烧酒樽溢香,几位王爷和葛世昌坐在首席,一大群各府门客相公散会在周围,一厢是吆五喝六说诗道文,一厢是明延衽逯槎翠摇,嗲声劝酒放声粗笑,真个儿上下不分尊卑不论酣畅热闹快活。允禄这才问弘时:“你怎么这早晚才来,有事么?早知道你不忙,该请你下的。”弘时偷看看众人,见大家都不在意,才把奉旨去看允的事捡紧要的说了。又道:“二伯伯已薨了。这边吃酒唱戏,楞千万别叫阿玛知道了我来这里。”允祉在一旁已是听见,脸只是一顿,旋即又恢复了笑容,说道:“得乐且乐,人谁不死呢?我们奉旨演戏,也说不到别的上头去。其实二哥活着,我看比死了还难受呢——这会子不要扫了大家的兴。”正说着只听旁席一阵轰然鼓掌,众人侧转身看时,却是一个门客拇战输了,要么是三大觥老烧刀子酒,要么当众占诗说笑话儿。弘时认得是弘历府里的李汉三,笑着对桌前的众人说道:“是宝亲王的幕客。”
“输了输了!”李汉三喝得满面红光,已有八分酒意,“这酒吃不下去呃——非要了晚生的命不可。我……我认……认罚就是了。”
看样子这群人已不是头一次相聚,众人立时鼓掌,允祉府里的一个老清客,指着葛世昌叫道:“就以小葛子为题,你口占一首绝。”
“以人为题不好。”李汉三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转眼见帷帐旁一盆鸡冠花,笑指道:“我以花为题念一首如何?”他却不看那花,醉步踉跄出席,只是上下审视葛世昌,口中粘滞慢吞吞吟道:
ぷ献虾旌烊晚霞,临死犹自弄倚斜。辗转反侧啼春晓,此种原来不是花!吟罢,居然上前拍了拍听得发怔的葛世昌的背,接着拈了一句“——不是商女,亦无亡国恨——这是后庭花!”
众人哄然叫妙,拍桌打椅前仰后合。弘昼笑得按着腰,手指着李汉三道:“是鸡冠子也是咏人,真个妙极!难为你这才地——你是四阿哥府里的?明儿我府里去玩儿,我那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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