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乳交融 106 老婆，我错了(2/4)

夜是如此的安静。由于余益民和顾若桐都不喜欢太过吵闹的地方，觉得既然是家，是休息的地方就应该是安安静静的，所以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才刻意选择了这个远离闹市的偏僻位置。所以，虽然时间并不是很晚，不过十点不到，周围却早已进入了如同午夜般宁静的时段。

倪幕念的眼睛睁开了又闭上，闭上了又睁开，如此反复多次之后，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重新睁开了眼睛，瞪大看向窗外。

今天的窗帘还没有拉上，依旧保持着早晨倪幕念拉开通气的模样。不知不觉之中，倪幕念和余凯昱之间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十分的默契。每天清晨起床之后，倪幕念很自然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阳光挥洒进来，照亮整个房间，给房间带来些许生气。而夜晚，每当余凯昱和倪幕念二人要睡觉的时候，余凯昱就会很自觉地走到窗前把窗帘给拉上。不仅是因为倪幕念在有光亮的环境中无法睡着，更是因为倪幕念的羞涩不允许他们两个人在做AI的时候会因为没有拉上的窗帘而不小心被别人看到。

然而今天，只有倪幕念一个人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所以，自然而然的，倪幕念便忘记了拉上窗帘这回事。看来，习惯真的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东西，可怕得甚至可能一不小心要了人的性命。

今晚的夜空似乎格外的美丽，美丽得有点儿诡异，更是添上了一种不真实的色彩。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里，洒在了倪幕念的脸上，照亮了她双颊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点点晶莹剔透的东西。

没想到，连老天都要这样对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来讽刺她。如此美丽的夜晚，如此璀璨的繁星点点，和那一夜是多么的相似。那一夜，吃完晚饭，余凯昱便带着她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最后一站。在广场上，余凯昱为她精心准备的烟花正是如同现在夜空上的星辰一般美丽耀眼。然而，今天，和那一夜那么相似的一个夜晚，那个当初对自己信誓旦旦的男人居然冲着自己发火，冲着自己大声吼叫，放任自己独守空房，独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独自看着窗外的星空。

和被点点繁星点缀满了的夜空截然不同，倪幕念此时的心显得格外的空洞，里边的血液仿佛全部都停止了流动，里面的每一个心肌细胞都失去了活力。倪幕念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心痛，即便是曾经妈妈抛弃了她突然离开的时候，倪幕念也只不过是难过，却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心痛的感觉。痛得快要窒息，痛得仿佛连灵魂都变得空洞。

那双和黑夜一般漆黑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然蒙上了一层薄雾。随着凝视夜空时间的延长，那层薄雾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幻化成了水滴，顺着眼角滑落而下，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射出晶莹的光亮。

闭上眼睛，毫无睡意的倪幕念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一刻，倪幕念才发现这张床对于她而言究竟有多么庞大，第一次，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此时躺在的这张床居然是这样的空旷，周围空荡荡的感觉，一如她此时空荡荡的心最新章节。

来自心脏的痛楚在空旷之中渐渐开始向周围蔓延，像光线一般朝着周围呈现出辐射状的扩散。钻心般的疼痛瞬时在倪幕念的全身蔓延开去。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在一瞬间都产生了爆发性的疼痛，仿佛下一秒，倪幕念的整个身体就要因为疼痛而爆炸开来一般。

第一次，不知是因为疼痛，抑或其他，这么多年以来，倪幕念第一次哭了。将自己的脑袋包裹进被窝里，倪幕念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不知是因为倪幕念身体的颤抖，抑或其他，似乎连带着整张床都已经不知不觉地颤抖了起来。

“老婆……”

不知何时，余凯昱竟然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了倪幕念的床边，轻轻地叫唤着。此时的余凯昱声音里头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那份犀利和果断，而是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温柔，甚至较之往日，更多了几分柔情。

“老婆……”

见床上的人并没有理会他，余凯昱小声地又喊了一遍。与此同时，更是隔着被子将整个人直接伏在了倪幕念的背上，安静地抱着早已在被窝里边蜷缩成了一团的她。

感觉到了身上一阵压迫感传来，倪幕念这会儿才发现不知何时余凯昱竟然已经悄悄地走了进来。动作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得甚至连自己居然也没有听到。

然而，方才余凯昱冲着自己质问的那一幕却依旧十分清醒地浮现在眼前，让倪幕念的心生生做疼。

“老婆，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抱着倪幕念的动作越来越紧，余凯昱的声音竟也不觉出现了一点儿微微的颤抖。

不知又过了多久，倪幕念僵硬的身子才终于微微有了些许的动作。

“我要睡觉了。今晚你去书房睡吧。”

强烈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波澜，倪幕念故作镇静地用自己已经略带上一分嘶哑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老婆，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我不要和你分开。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这会儿的余凯昱俨然如同一个耍赖的小孩，紧紧地抱着倪幕念，没有一点儿打算松手的意思。

“你走吧。我累了，想要睡觉了。”

听到余凯昱的话，倪幕念的心不觉有了一点儿微微的动摇。要知道，这番话正是倪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