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美轮美奂(2/2)

巨大的冰冷的月亮，像是一杯没有喝完的琼浆玉娘，孤独的把圆润留下。

“娘娘，今夜是不是早些歇了，奴婢去取安神茶过来。”画未看着黛妃在窗边，听着那样的旋律失神，试探着问了一句。

“迟些去拿吧。我想要和殿下，一起失眠。”

黛妃本就只是个宫女，不擅长诗词歌赋，对于琴棋书画，也不精通。当年的伴读，不过只是在外面候着，给主子端茶。

能成为侧妃，全是敏锐的观察和讨好着太后。太后是不会给慕容羽离一个出身高贵，聪明无双的女子做王妃的。

黛墨，不过只是刚刚好符合了太后选择侧妃的标准罢了。

“断桥边，古渡口。

将军白发征夫泪。

谁懂伊人心。

从头来，杯中酒。

美人换了颜色耶。

故园声声慢。”

夏洛离站在旁边，打着节拍，合了一手小令。抬头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感动的是慕容羽离在箫声里面，深深的悲痛。

想要哭，但是哭不出来，深深的陷在喉咙里面。国仇家恨，就像是戏文一样百转千回。绿绮的琴音太过华贵，显然是在迎合慕容羽离的箫声。

在那些太过哀伤的地方，却是把声音装饰的普通了。夏洛离虽然听懂了，但是不知道绿绮是不是故意的。

“你下去吧。”慕容羽离看了绿绮一眼，绿绮起身行礼，身姿窈窕，在月光下竟然也像是白玉一样。

踏着月光走去，夏洛离都看不出来，绿绮是不是有些对夏洛离打断的不满意。

“太后的寿宴刚刚过去不久。”慕容羽离似乎是笑了，他的悲伤，都是温和的。“可是，今天却是另一个人的忌日。身为人子，我就连光明正大的祭祀，都没有资格。”

精美华贵的玉箫，锦衣华服，蓝袍玉带。他是世界上最尊贵的亲王，有着慕容氏族高贵的血统。

可是，他没有资格为自己的母亲光明正大的祭祀。这满堂的金玉，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在嘲笑他，用着一种匍匐的姿态活着。

“殿下用天地之间皎洁的月光为祭祀，已经是超越了所有的祭品。若是生死之间可以有感应，那么，殿下思念的人，一定会明白殿下的心意。”

同样是没有烛火的夜里，眼前的人，就像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娃娃。和那天晚上，用一百黄金让她滚的人，不是同一个。夏洛离闭上眼睛，平复心绪，明明白白的知道了。离王殿下，和自己的生死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她会原谅我吗？”

慕容羽离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夏洛离可以闻到，风中有他的辛辣的味道。

“殿下，你看。”夏洛离抬手，就是一道璀璨的流星，召唤这么大个玩意儿，她的脸色都是苍白色的。

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眼前呼啸而过。光亮，干净。慕容羽离眼睛里面，盛满了深深的喜悦和悲伤。

眼前的女子，那样像他的母妃。

“洛离。”

慕容羽离抬手就把夏洛离揽在怀里，亲了一口。温凉的肌肤稍微一触碰，夏洛离就像是全身过电一样，赶紧跑开了。

而慕容羽离的脸上，却还是狡黠的笑容。这世间的滋味成千上百，可是，刚刚尝到的，估计是最好的。

第二天，早膳时分。

慕容羽离正在用膳，沐管家，黛妃，甚至琴棋书画：绿绮，珍珑，赵孟之，吴小妹都在。还有几个上得了台面的歌姬和舞女，这是要干什么？夏洛离还从来没有见过府中的钗环们都在的景象。